仔的垃圾篓

[煌璇堂]无果

仅限成人食用
被南宫煌推进休息室的时候,思堂是有点不爽的,但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。今晚他的好兄弟要跟女友约会,想必又是彻夜不归;现下店里过了营业时间也清了场,左右无趣,倒不如陪这小子寻点乐子。——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。

这样的关系是如何开始的,对他们两人来说不太重要;只要不暴露给第三个人知,偶尔互相陪伴也不是什么有害的事。思堂自认不是个多正直的人,尽管他也知道,瞒着自己的好兄弟和人家亲弟弟做床伴这种事,除了荒唐,大概也没有第二个词能够用来形容了。

“想什么呢。”

思堂皱了皱眉没回答,边解着两个人的裤链边对正在自己颈边舔吻的人说:“门锁了没有?”

南宫顺着敞开的衬衫衣扣往里抚摸思堂的腰身和胸腹,“挂了牌子,放心好了,这个点不会再有人来了。”

思堂对他敷衍的回答不太满意,但也没再计较,只是忽然感觉到痛时不高兴地捶了他一下,“说了别咬,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是吧?”

南宫听了一乐,“看出来了你就像上次那样说是蚊子咬的呗。”

思堂伸手捏他的下巴,“少贫。”

之后他们不再交流什么,只是互相亲吻和抚慰,让身体和空气逐渐升温,软化。

思堂抵着伸进嘴里的另一个人的舌头舔吮,津液不及吞咽溢满下颌滴于胸前,在灯光下亮铮铮地连成一片。南宫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他胸乳处柔软的脂肪,掌心轻划着圈,紧密地挤压着硬挺挺的乳尖,脆弱的尖部前几天欢爱时才被折腾得破皮,如今重重地擦揉下立刻涌出酸麻的痛意,又混杂着不清不楚的欢愉,强迫他挺直了脊背。几根淋满湿滑油光的手指塞满了思堂黏液四溢的后穴,在里头灵活地搅弄,将思堂的里面磨得越来越软越来越热;一簇簇火花般的电流噼里啪啦地炸开来,思堂后背震得发麻,腰都软成一滩;他有些急促地喘着,手指颤个不停,正抚摸着南宫的阴茎。

“呃……够了……”

思堂先喊了停,他转过身撑在墙边,一只手掰开湿淋淋的自己,催促南宫煌赶快进入正题。南宫就着思堂伸过来扶着他阴茎的手,抵在穴口浅蹭,将头部缓缓推进湿热的穴道里;那一圈颤抖的肉壁立刻紧密地贴合裹覆,不知是推阻还是迎合。他就这样只头部缓缓推进又抽出了三五次,涌于下腹的温吞快感让他有些痴迷地享受了好一会儿。

思堂哽着呼吸,腿根都禁不住地打颤,扣紧了手指,还没等他张口,身后尺寸可观的物什忽然一下子紧紧地埋了进来,一丝缝隙也不留。思堂一瞬间只觉得又麻又涨,南宫把他撑得满满当当的,小腿都紧绷得有些抽搐起来;喘息陡然全压在胸膛里,颤巍巍地从喉间溢出。他忍不住伸手去推身后人的腰腹,可南宫同样深深地抵着他,丝毫没有退让。

“……怎么了?”南宫缓出一口气问。

“等、等一下……”

南宫感觉到思堂的里面不停地痉挛着,一下轻一下重地夹得他头皮发麻,让他喘促着又涨大了几分。南宫也不等他应声,伸手环过思堂的腰,掌心包裹住他前头高高翘起的东西摩擦,那肉壁又颤抖着蠕动几个来回。南宫埋在里面深深喘了一会儿,他倚过去贴近那僵直的背,侧过思堂的脸同他深吻。

紧实的臀肉柔软地压在南宫的耻骨上,由凉变暖,微微发了汗,又变得潮湿灼热。他吻了一会儿便松开嘴,贴着思堂又深又重地抽送起来。复姓南宫的小子平时看着像只无害的花狐狸,上了床便又像是释放了什么食肉动物的本性一般;他的动作算不上急也说不上凶,可就是能让思堂半个字都吐不出来,全身的力气都忙着和体内无法忽略的物什抵抗缠绵去了。臀肉被不断相贴的肌肤拍得闷响,肩背因情爱烧得发红,思堂撑着墙壁的两条胳膊颤个不停,修长漂亮的脖颈也不住地低了下去;他喉间的喘息越来越缓,缩起肩膀无意识地挣动,背上的蝴蝶骨仿佛要挣破躯体,他几乎快发不出声音。南宫知道,这是很典型的信号,——他快到了。后穴吸得越来越紧,令南宫靠在思堂身后喘得更沉了。他搂起思堂无力弯下的腰腹拥在怀里,紧贴得一丝缝隙也不再有,更深更重地向内里顶着他,伸手去抚他高高扬起的脖颈。南宫抵着里面那块热情柔软的地方摩擦,在思堂绷紧了腰腹越夹越紧时,贴在他耳边低低地喘,“堂……”怀里的人猛然睁大了双眼,五指和内里都死命抓着他颤抖,南宫被夹得后脑都发麻,呼吸埋在思堂的肩胛里,紧紧地压着他射在了套子里。

等思堂终于找回自己的呼吸时,他不顾还在晕眩中的脑袋,便怒不可遏地挣脱禁锢,回过身狠狠抵着南宫的脖子,“你他妈……”

始作俑者当然知道他在生哪门子气,然而南宫毫无惧色,又去搂他的腰,“别气,我看你也挺喜欢的不是?“

“……不准这么叫我!”

“好好,没有下次了……”南宫脸上并无悔意地敷衍着,又贴过来亲近。思堂恼火地瞪他,忽而瞥见休息室的门开了条缝,他不悦地皱起眉头,“你没锁门?”

南宫闻言回头看了一眼,“哎呀,大概是忘了……没事没事,反正这个点不会有人的。”

思堂搅了兴致,拍开南宫又伸到自己腰间的手,南宫眨眨眼,遗憾地问:“不做了?”

“不做了,回家。”

南宫本想休息休息再来一轮,但他知道思堂向来说一不二,也只好妥协。他把用过的安全套打了结扔到垃圾桶里,边整理自己边问:“送你?”

思堂本想说“不必”,但又想起自己今天上班没开车来,而他现在确实有点累了,顿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头,“嗯,麻烦了。”

南宫咧嘴一笑,“顺路的事儿。”

待两人收拾好自己和现场,也细心地将垃圾一同扔掉,关了店门落了锁,思堂便搭了南宫的顺风车。车子到了小区楼下,南宫抬眼瞥到熟悉的楼层正亮着灯,“诶?我哥已经回来了?”

思堂一愣,“……怎么回来了?”

“和小絮闹矛盾了?”

思堂轻轻摇摇头,他不清楚,也不想了解。

南宫这时却忽然想起什么,“总觉得……”他想到酒吧休息室没关紧的门,微微皱了皱眉头。

思堂回头看他,“怎么了?”
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南宫抿了抿嘴,“总之你注意点吧。”

思堂看他一眼,也没做回应,淡淡扔给他一句“走了”便下了车。

思堂倒没想什么,上了楼踏进家门,便看见星璇正坐在客厅沙发上。

“怎么回来了,不是要陪女朋友?”思堂边换了鞋边问,却没得到回应。他有些奇怪地走过去,发现星璇一言不发地盯着矮几上零散的酒瓶,“怎么一个人喝闷酒?”

思堂皱起眉,桌上两瓶朗姆已经空了,剩下一瓶白兰地也快要见底,见沙发上的人又要往杯里倒酒,思堂伸手夺过了酒瓶,“你平时可不会喝这么多,到底怎么了?”

思堂不知道星璇买醉是否和女朋友有关,但他不想主动提起另一个人的名字。看着星璇这样不顾身体的喝法,思堂也变得不痛快起来。星璇没有执意要回那瓶酒,他这时才缓缓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头,看向思堂。他的眼眶和面颊都被酒气蒸得发红,可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光却凉凉地凝在思堂的身上。星璇的脸上没什么神情,也并不做声,他伸手将思堂轻轻拉到自己身边坐下,仿佛和平日里一样温和,然而缓缓向下转移的视线却并不似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。星璇紧盯着思堂的衬衣领口,在思堂还在因他的反常而发愣的时候,伸手解开了上面的两颗扣子,那锁骨上零星的几颗青紫淤痕便立时暴露在星璇的眼前。

思堂僵住了,他这下才终于明白,星璇已经知道了。

“……多久了?”星璇哑着声开了口,他问了一个两人都明白其中含义的问题。

“……”思堂握紧了手指,喉间发涩,“璇,抱歉。”

“我问,多久了?”星璇没有理会他的道歉,带着一丝生硬地重复这个问句。

思堂沉默,他不知该如何回答。是“自从你和她在一起”还是“自从你开始彻夜不归”?无论哪一个答案都只会彻底破坏他们之间已经岌岌可危的关系。

“……是从那天开始的,对吗?”

星璇的指尖轻轻抚摸那些淤痕,思堂颤了一下,没有躲开也没有回应,他大概知道星璇指的是什么。那天早上南宫出现在他们家,而思堂的脖子上也多了一些暧昧的痕迹。星璇大概从那时候就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,只是他从没有去刻意地思考或证实。思堂现在总算猜到,方才休息室的门,到底是谁打开的。

“……抱歉。”思堂说不出更多了。

星璇不再问也不再开口,他没有问思堂为什么,或许是不敢问,也或许是答案已经不重要。他盯着那些痕迹,心里却没由来地想“凭什么”,他不知道,却死死盯着,仿佛那就是他的梦魇。星璇感到身体里一股压抑不住的躁动正啃噬着他的骨血,扣着思堂肩膀的手指越捏越紧,仿佛要捏出淤痕。他觉得牙龈在发热发痒,像是要生出新牙,亟待血液的献礼。

思堂不出声,任由他这样“惩罚”自己,他看见星璇的眼睛红得快滴出血来,却想不到,星璇会突然咬在自己的锁骨上。他像是抓住了猎物一般狠狠地咬紧,毫不放松地磨着牙留下一圈带着血的印记,平复了口腔里的躁动,又引起了另一些隐秘的冲动。

思堂咬着牙没有痛呼,抓住了星璇的肩膀,沉下声音冷静地开了口,“璇,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?”

星璇未动,过了一会儿才泄了力,他松开嘴,牙齿粘连着血迹,伤口不深,伸出舌面舔过便不再渗血。星璇品尝着嘴里的滋味儿退开,心里忽然想,是啊,我又凭什么。

星璇松了手,一言不发,静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,他感觉很累。

“璇,”思堂坐在沙发里忽然开口,“抱歉,我不会再和南宫交往了。”

星璇停下了步子,没有转身。他张张嘴,发不出声,复又闭上。关上房门的前一刻,思堂听见他轻却沉的声音,“不重要了。”

思堂沉默地坐着,觉得可笑,却笑不出声;觉得悲哀,又落不下泪。他坐了一整夜,想了一整夜,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地清醒,他想,不重要了,这便是那个可以离开的时候了。

于他们而言,还会有什么更好的结果呢?

这本就是无解之局。

思堂走的时候没有告诉星璇,南宫送他到了机场,临别时问他,“这就是结束了?”

思堂只是淡淡,“还能有更好的结局吗?”

南宫摇头,不置可否。

不想多年后再见面,却是星璇携妻眷参加旧日挚友的葬礼。

南宫吐出一口烟,似觉得味道差劲,没抽几口便扔在地上碾了。

“飞机失事,一百年遇不到一次,亏了他运气绝佳。”

躺在棺木中的人甚至连亲友都无几,零散几个人一只手便能数满。

“风里来风里去,倒也适合你。”南宫叹了叹气,“下辈子做只猫吧,当人太累,尤其像你这样,不累死也得笨死。”

星璇始终未发一言,他在思堂离开的那天已经失去了身份。他咬着隐隐作痛的牙,在心里说:“下辈子,别再遇见我。”

星璇扔下了白色的花,最终也没有出声。

当最后一抔尘土落下,一切已是盖棺定论。那些无声的思念与期许,也只是消散在风里,无疾而终,无非无果。